魏彦吾怎么也没有想到，炎皇池夏雪竟然真的会下达这样的旨意。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中央监察司指挥使吕虎当场就领了旨，接着转身就走，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看着大步朝着乾清宫宫门外方向走去的吕虎，魏彦吾开始慌了，真正的开始慌了。
不管是以前的假身份“护国郡主蜜雪儿”，还是大炎隆武女皇这个真实身份，魏彦吾都已经和池夏雪相处了许多年了。
他非常确信这么多年下来，池夏雪无论怎么变，至少某些地方是不会改变的。
就算双方再怎么掀桌子翻脸，他对池夏雪的某些看法是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的。
比如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时的语气和神态，以及决然的态度，这是不会改变的。
炎皇池夏雪从很久以前开始做决定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神态，一点都不会拖泥带水。
这个已经统治了大炎王朝三十七年的女皇陛下，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有着杀伐果断的一面，而现在，这种态度更强了。
也只有这样的铁血手段，才能将那个已经日暮西山，千疮百孔的大炎王朝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而现在，池夏雪是真的想要杀了文月，杀了那个追随她多年，为她立下不少功劳，付出了大量的时间与汗水且忠心耿耿的文月。
自己最大的把柄被一国之君彻彻底底掌握在手，还要面对一把毫不留情的屠刀，魏彦吾那想要一抗到底的意志终于开始动摇，心也开始颤抖了。
虽然过去还在统治龙门时的魏彦吾，是一位擅长谋略，手段强硬，同时在政治圈中拥有较高人望的执政者。
当年在龙门，不管是整合运动还是罗德岛，全都着了他的道。
可在大炎隆武三十七年的女皇陛下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就算现在魏彦吾手握赤霄，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当场对炎皇池夏雪发难，他也不是这位大炎女帝的对手。
打打不过，骂骂不过，魏彦吾现在是真的被池夏雪彻底压制住了，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等等！吕虎，你给我停下！”魏彦吾这个当年的“谜语人”狂魔此刻表现的相当慌张。
吕虎停下脚步并不是因为魏彦吾在叫他，而是女皇陛下并没有对他下达死命令。
他转过身来看向了池夏雪，后者对他点了点头，所以他才停下了脚步。
“池夏雪，我问你，我妻子文月何罪之有？你为什么要杀她？”魏彦吾说道。
池夏雪咧嘴笑了笑：“魏彦吾妄称大炎皇帝之名，是为大不敬。但朕念你曾为大炎立下汗马功劳，不忍让重刑加与你身，故以你妻文月代替受刑，这很合情合理吧？”
“你……！”
魏彦吾伸手指着池夏雪，剧烈的喘息起来：“暴君！你怎能如此……”
“那你倒是说说，朕为何不能如此？”
池夏雪收起了笑容，转而换成了一副冷漠的脸庞：“魏彦吾，你以为朕是大炎以前的那些被文官集团和士绅掌控和架空的炎国皇帝？杀个人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别太高看自己了！
朕可从未说过要与士大夫共天下，朕也不允许有谁和朕共天下。太祖定下的‘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国策，在朕这里就是狗屁。
这大炎天下是朕的，大炎的五湖四海，数亿子民都是朕的，全部都是朕的，一切都由朕一个人说了算。
谁敢说三道四，朕就送他和他全家去见阎王爷的单程票，完了还要在他们的坟头前立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奸贼死不足惜’让他们遗臭万年，你以为如何啊？”
“你……你……！昏君！暴君！”
“你除了那些老一套的言语，你还会说什么？魏彦吾，你该不会直到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皇帝吧？”池夏雪不屑地说道。
“还是说你觉得全天下所有的皇帝都和乌萨斯的费奥多尔和他的前任这两个傻X一样无能？我跟你说，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又或者是其他人，谁敢犯朕的忌讳，触朕的底线，那个人就必须死，你不是特例，更不是例外，朕对你们一视同仁！”
魏彦吾的双眼瞪得老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简直不是人！你比当年下令炮轰泰拉的人类联合政府还要残暴！”
“朕是大炎的皇帝，神州的九五至尊。”
池夏雪冷冷道：“倒是你魏彦吾，朕忍了你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下来给了你无数的机会。可是这二十多年下来，你却一而再再二三的诽谤朕，污蔑朕，污蔑朕的隆武大炎，到底是何居心？”
“暴君之世，人人得而诛之！何有诽谤一说？！”
魏彦吾愤怒的指着池夏雪：“我真是瞎了眼，我真是蒙了心，当年居然会认为你是匡扶大炎天下的希望，居然认为你是大炎的希望！我真是蠢到了极点！”
“确实，你魏彦吾的确是蠢到了极点。”
池夏雪走到了魏彦吾面前，冰冷的视线直视着魏彦吾。
“你到底是要蠢到什么地步才能在大炎隆武皇帝面前谈起前朝？你到底是多么希望自己家破人亡？你到底是多希望你的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你面前？你一个人蠢就算了，非要拉上其他人一起陪葬吗？”
池夏雪抬头看了看吕虎，随后伸手指向了他：“只要朕一声令下，吕虎立刻就会去杀了文月，然后把她的人头送给你。你的那些留在龙门和大炎其他地方的亲朋好友们，也一个都活不了，全部都会被带到你面前，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处死。”
“就在你魏彦吾的面前被处死。”
“而你会全程亲眼目睹，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满意了吗？至今还活在大炎隆武朝之前的魏彦吾？”
“哦对了，陈晖洁和林雨霞直接处死太可惜了，不如就把她们充入教坊司里吧。”
“京师里的那座教坊司，那可是天下闻名的吸金窑，经常泡在里面的王公贵族和文武大臣们，绝对会无比喜欢陈晖洁和林雨霞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如今就在朕的面前，也就是你——魏彦吾！”
炎皇池夏雪那一句一句冰冷且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狠狠的敲击在魏彦吾的心头，将他的心疯狂的撕扯。
这让他开始产生一种幻觉，开始感觉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其实都不是真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一场梦。
从泰拉1097年1月份开始，这一切都只是梦，他所认识的人，所参与的战事，所立下的功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
炎皇池夏雪其实并不存在，1097年龙门事件之前大炎辽东没有发生大凌河之战，更没有之后的大炎南平西南土司，北伐契丹，以及更后面的炎金松锦大战和东征灭亡金国。
这一切都是梦，是虚构的，是不存在的，魏彦吾甚至感觉自己已经魔怔了。
似乎只要狠狠的将自己从梦中抽醒，醒来之后就又还是1097年，自己在龙门会见罗德岛的代表，商讨如何对付整合运动以及随之而来的切尔诺伯格核心城撞击龙门的事件。
可是现实狠狠地告诉魏彦吾，这样的妄想并不存在。现在已经是大炎隆武三十七年，泰拉历1131年了。
而炎皇池夏雪就站在他面前，他迄今为止所经历的事情，也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大炎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大炎了，而炎皇池夏雪稳坐江山，却是让大炎比隆武朝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就连发动“大狩猎”的真龙天子，在如今的隆武女皇面前，也得黯然失色。
真龙天子的确成就了一番伟业，但是“大狩猎”让大炎的夕江以北十室九空。
而隆武女皇池夏雪，无论魏彦吾怎么骂，也的确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隆武三十七年的大炎，已经成为了整个泰拉世界中最为强大的国家。
这位大炎历史上少有的女帝当真是让大炎国富民强，藏富于民也控制在了合理的范围内。
她将大炎的财富完完全全惠及到了民间，让绝大多数大炎子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大炎的强大，并以身为大炎的子民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而现在，这位大炎王朝的女帝，他魏彦吾当年鼎力相助的人，却在计划着杀他全家！
魏彦吾彻底绝望了。
他活了那么多年，无论是在当初面对科西切掳走塔露拉，还是在面对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即将撞击龙门，又或者是外甥女陈晖洁离开龙门前往罗德岛。
亦或是面对那枚差一点就要命中龙门的千万吨级当量的核导弹时，都没有如此时此刻般那么绝望过。
滚滚泪水从魏彦吾脸上滑落，他无力的瘫坐在了乾清宫的地板上。
池夏雪面不改色地走上前来，看着魏彦吾，随即摇了摇头：“魏彦吾，显然你并不是那种识时务的人。”
“识时务的人很好啊，就算朕当初为了改革杀了不少人，但依旧有更多识时务的人填补了上来。有他们在，朕就不用担心没人可用。
而且朕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们这些被大炎传统理念熏陶到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的人是不是真的就跟不上时代的变化？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在坐天下，就一定很重要吗？不管是泰拉诸国的改朝换代，还是我们炎人内部的改朝换代，只要人还是神州之人，朝还是炎人之朝，那么到底是大炎还是其他的炎人政权，又有什么所谓呢？
难道你希望是当年黄台吉那蛮夷一样的金国入关夺了大炎天下，从此让整个炎人社会陷入沉沦当中？”
“你说我隆武朝的正统性不行，难道就因为跟原来的统治阶级掀了桌子，把如蛆虫吸血虫一般的地主士绅集团给屠了，然后让大炎的子民彻底解放出来，从此以后过上好日子，就叫正统性不行了？”
“这大炎天下，是全天下炎人子民的天下，从来就不是士大夫和地主士绅的天下。以前的国策和社会制度已经不适合大炎，再发展下去大炎就要亡国亡天下了，那么朕把那些顽疾一刀切了，换了一种更适合大炎，还能够良性循环发展下去的社会制度，又有错吗？”
“区别只是在于，那些吸食了大炎血液千年之久的特权阶级和既得利益者集团在我隆武朝只能老老实实为国为民办事，只要办好了事，朕也不会亏待他们。
而不是像他们过去那样不断侵吞国家的资源，却一点力都不出。
他们把所有的压力全部压到普通老百姓身上不说，还私通契丹，私通乌萨斯，私通金人来卖国求荣！”
炎皇池夏雪蹲下了身子，伸手拍了拍魏彦吾的肩膀：“所以啊，魏彦吾，你不觉得你很可怜，很可笑吗？你若是真的不想在我大炎隆武朝活下去，你若是真的念着以前的那个大炎，你为何不去死呢？”
魏彦吾瞪大眼睛看着池夏雪，一脸的惊悚。
“旧大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是崭新的隆武大炎，你念着以前的那个大炎，就随它而去好了。但你偏偏还活在崭新的大炎中，活在这隆武三十七年，你说你要起兵造反，重铸大炎天下，但说白了，不就是怕死吗？不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想死吗？
朕以前不懂，炎金松锦大战结束，朕失去了左臂以后懂了。这自古以来啊，真正愿意为国而死的人，其实很多都是卑贱之人，因为有地位的人知道啊，死是根本划不来的。
你看看以前那些口口声声说着要为国，为大炎天下死的人，到最后活得都好好的，他们只会号召别人去死，自己却已经做好了跑路，甚至喜迎新朝的准备。
你还别不信，假如当年是黄台吉的金国击败了大炎，破关而入夺了这大炎天下，那些嘴上喊得厉害的士大夫和文官集团，立刻就会有三分之二的人剃发易服，把大炎贬个体无完肤，然后大开城门喜迎金人新朝。
你们这类人嘴里的忠义，只是自己说着，然后拿给别人听的，到头来真的到了要死的时候，以身殉国者又有多少？估计在你们这些没死的人眼里，看那些真的为国捐躯的人都很奇怪吧？
——明明说好了只是忽悠一下那些泥腿子，那些丘八们和那些不懂事的人去死，你怎么也被忽悠过去跟着死了呢？
谎话说了一百遍，一千遍后，把自己都给骗了？
所以说啊，地位越高，手中的财富越多，脑子里的知识越丰富，就越不愿意去死。
一如当年你还是龙门镇守国公的时候，好像做出了随时为龙门，为龙门背后的母国大炎捐躯的准备。
然实际上，真正用命去拼的，是你手下的‘影卫’，是龙门近卫局，是‘鼠王’林舸瑞的手下，是大理寺的几个监察司，还有朕带过去的锦衣卫以及边军将士，以及罗德岛的人。”
炎皇池夏雪站起了身子，以王者的姿态俯视着魏彦吾：
“这二十多年来，你天天喊着要重铸大炎江山，天天想着要起兵造反，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怎么就不动手呢？你倒是动手啊！啊？！！
骂朕的隆武朝是伪朝，说朕的皇位不正，说朕是暴君，说朕的隆武大炎要遭报应，遭天谴。那你倒是动手造反啊！你怎么就不反呢！？
不断在书信里说你要造反，搁这当键盘侠是吧？你赶紧造反给朕看看啊！”
魏彦吾被池夏雪痛骂到呆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眼神僵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所以说啊，朕最讨厌无病呻Y之人。嘴上说的比谁都漂亮，但实际上是因为已经找到后路了，确定自己没事儿了，所以才敢这样说，就好比今天这样，你敢拿你亲朋好友的性命来反抗朕吗？”
“朕要处死文月，朕要让你家破人亡，朕要让你的那些与此事完全无关的亲朋好友们因为你的举措而被牵连。
你，魏彦吾——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如果你愿意，朕就在《炎实录》上给你留一笔——魏彦吾乃忠贞之士，为反暴君宁折不屈，举家殉国，千古留名！
朕答应你，你要真的愿意付出那样的代价，朕就真的让史官在《炎实录》上这样写，让你能够流传后世！
可你愿意吗？”
池夏雪冷冷的看着魏彦吾。
“你当然不会愿意，因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原来的那个大炎早就回不来了，你也知道朕对你心存愧疚，不会杀你，所以你才有恃无恐，但是啊，朕的确不会杀你，但他会——”
池夏雪说完，便指向了中央监察司指挥使吕虎。
魏彦吾也猛地回头看向了一言不发的吕虎。
“朕对你的愧疚是有限度的，朕对那些所有被朕辜负过的人的愧疚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你觉得这就是朕可以容忍你一辈子的理由，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要知道，朕直到最近才发现，这皇帝做得越久，朕就越不在乎以前的事情。”
池夏雪蹲了下来，靠近了魏彦吾的耳朵，低声道：“朕现在是真的想杀人了，其中也包括你魏彦吾，真的。”
魏彦吾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池夏雪站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双膝跪在朕的面前，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朕就饶了你，饶了文月，饶了你所有的亲朋好友们，给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否则，就以谋逆罪论处，你应该知道谋逆罪是什么下场吧？如果不知道的话，吕虎，告诉咱们的魏公，在大炎，谋逆罪的下场是什么。”
“臣遵旨！”
吕虎面无表情地看着魏彦吾说道：“谋逆罪，九族之内，男子满门抄斩，女子发落军中充为军妓，或入教坊司，或入各地官办青楼，或卖于民间。”
“听清楚了吗魏彦吾？这男的都要死，女的，我想这个消息放出去，会有很多人闻讯前来购买，官宦人家的女子，知书达理，样貌上乘，细皮嫩肉，那可是妥妥的抢手货，比如陈和林雨霞……”
炎皇池夏雪的话，如同恶魔低语一般。
“感谢矿石病和天灾都已经被彻底解决了，人们终于能从这两把死亡利剑下解放出来，就更有精力和眼光来看待生活，面对生活了……魏彦吾，你懂朕的意思吗？”
池夏雪微笑着，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魏彦吾：“你想好了吗？朕数三声，三声一过，你再喊万岁，也没有用了！”
炎国龙女清了清嗓子：“一…二……”
“吾皇万岁！”
池夏雪的「二」字才刚刚出口，魏彦吾就以极快的速度跪在了她的面前，喊了一声「吾皇万岁」。
可惜的是，魏彦吾的嗓子有点哑了，所以这一声「吾皇万岁」的声音比较小。
池夏雪感到有些遗憾，毕竟这是二十多年下来第一次听到魏彦吾喊这几个字。
声音这么小声实属不够刺激，不够解压。
“你刚才说什么？朕没有听清楚。”
池夏雪带着略微有些可惜的语气说道。
魏彦吾抬头看了一眼池夏雪，抿了抿嘴唇，死死的咬着唇边肉。
几秒钟后，嘴唇颓然松开：“吾皇……万岁！”这次声音的分贝提高了不少。
“干什么干什么？你字都不会念了吗？这几个字明显是要连起来念的！而且要念的字顺腔稳，气息流畅。你年轻的时候去觐见朕的父皇前，朕不相信司礼监没有教过你如何准确地喊出这四个字。”池夏雪挑刺道。
魏彦吾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双手紧扣在地面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吾皇万岁！”
这次的声音更大，更洪亮，发音更平稳，气息更流畅了。
但池夏雪还是不满意。
“嗯，技巧是掌握了，可是这字句里面的情感，朕听着怎么就有股心不甘情不愿在里头啊？这是朕在强迫你喊吗？你不应该是心甘情愿在喊吗？”
“吾皇万岁！”
“不行！”
“吾皇万岁！！”
“不够真诚，再喊！”
“吾皇万岁！！！”
“你没吃饭吗？再喊！”
“吾皇万岁！！！！”
“声音又小了，听不见，重新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彦吾喊完，直接重重地一头磕在了乾清宫的玉石地板上：“罪臣魏彦吾恳请陛下……看在过往的功劳上，饶过罪臣的亲朋好友们……”
魏彦吾哭了，真的哭了，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乾清宫的地板上，简直就是老泪纵横。
“看在你过往的功劳上吗？”池夏雪用手托着下巴短暂思索着。
“吕虎，带魏公去把文月夫人接出来吧。”
“陛下，那之后呢？”吕虎问道。
“之后啊……保证他们夫妻的衣食无忧，想回龙门就回龙门，想继续为官的话，就重新参加官员选拔。”池夏雪说道。
“臣遵旨！”
……
……
注：因剧情需要，本书的大炎并非舟游里的那个大炎，而是平行世界线的大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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